【热点仔细观察】不唯流量欲质量 不唯“颜值”欲价值——“清流节目”翻红的背后是综艺节目生态持续向好光明日报记者 韩业庭8月29日，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了第二季度创意创优节目名单，中央电视台的《等着我》（第五季）、山东广播电视台的《现在的我们》、江西广播电视台的《横跨时空的写信给》等12个节目受到表扬。广电总局的上述节目评优活动每个季度都要举行一次，细心的观众不会找到，本次受表彰的节目，仍然像以前那样让人深感陌生，大都口碑与收视率兼备，一些甚至引起了普遍的话题辩论。一滴水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辉。大量“清流节目”的翻红，体现出有电视综艺节目生态正在持续向好，“内容好节目才好”的观念正在深入人心。泛娱乐化涨潮改革开放之后的将近三十年中，看电视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休闲娱乐娱乐方式，没之一。时至今日，电视机仍占有着中国家庭客厅最醒目的方位。对娱乐的执着，让中国的电视节目和电视人一路飞驰。拼成明星、秀上限、编成噱头、油炸绯闻，为了更有眼球和所谓的娱乐性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电视节目及其背后的电视台无所不用其极，最后身陷“泛娱乐化”的泥潭难以自拔。趁此机会新秀节目，接着是约会节目，后来是各种明星真人秀，一波接着一波的所谓“节目创意”把综艺的娱乐化推上了高潮。去年6月，中央宣传部、文化和旅游部、国家税务总局、国家广播电视总局、国家电影局等五部门牵头发出通知，明确提出对影视明星参予综艺娱乐节目、亲子类节目、真人秀节目等强化监管。去年年底，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对泛娱乐化问题比较严重的电视台严厉批评抨击，同时实施规定，拒绝杯葛泛娱乐化、掌控嘉宾片酬，“全部嘉宾总片酬不得多达节目总成本的40%，主要嘉宾片酬不得多达嘉宾总片酬的70%”。同时，社会和观众对综艺节目过度娱乐化反感的声音，一浪高过一浪。在政策调控和观众的杯葛下，综艺节目泛娱乐简化的势头有所弱化。

一个标志性的例子是，过去高擎“娱乐”大旗的湖南卫视，渐渐调整方向，开始回头精细化和专业化道路，先后发售《时光的旋律》《声入人心》《神秘的汉字》等“娱乐性并不是那么强劲”的节目，而这三档节目都被广电总局选为季度广播电视创意创优节目。另外，据记者仔细观察，2019年度的综艺节目，虽然真人秀仍占到相当大比例，但明星真人秀节目的比例已大大降低。即便是明星参予的真人秀节目，明星在节目中起着的也主要是“线索”的起到，而仍然更有全部注意力。同时，综艺节目的题材更为多元，比如东方卫视的《初恋餐厅》探讨认知障碍；浙江卫视的《意识到2050》是一档科技人物专题节目；湖南卫视的《神秘的汉字》是全民汉字挑战节目；湖北卫视的《不可思议的汉字》则是国内首档解字本源节目。这些综艺节目，虽然都有娱乐性，但娱乐的成分已大大降低，注目的多是娱乐之外的涉及主题。综艺新风景频现两三年前，文化类节目蓬勃发展，沦为综艺中的一股“清流”。然而，除了《中国汉字问答大会》《中国成语大会》《闻字如面》等少数节目取得了口碑与市场的双赢外，大多数文化类节目只不过在“赔本赚吆喝”，收视率并不理想。“确实的好节目，无法曲高和寡，否则很难长年持续下去。”中国社科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研究员时统宇认为，“清流节目”在擦亮中国电视底色的同时，当务之急和重中之重是新的连为一体青年一代的目光。让人伤心的是，今年以来，一些“清流节目”开始翻红，甚至有首创新的节目潮流的趋势。山东卫视的《现在的我们》，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几岁的制作团队，把镜头对准他们的同龄人，用青年人的语言，记录了一个个新时代青年人的榜样，共享了他们的人生领悟，描写了他们奋发努力奋斗的故事，最后得出结论“青春是用来努力奋斗的”这一道理。“节目没使用什么外国的节目模式，不那么 ‘矮小上’，但却让青年人讲出了心里话，所以节目很有青年味儿，一下子引发了青年人的回响。”山东卫视副总监、《现在的我们》节目总制片人胡韶红讲解说道，播映过程中，该节目微博主话题读者量低约5亿并登岸微博冷搜榜，武警排爆手王铭“与粉身碎骨只有一毫米”的短视频秒拍电影播出量超强1000万，响音播出量将近2000万。而江西卫视的《横跨时空的写信给》则通过邀烈士后人给先人写出写信给的方式，与英雄隔空对话，描写了英烈不为人知的故事，构建了生者与死者之间情感的双向传达，架起了历史与现实之桥，已完成了红色基因的承传。在宣传经费完全为零的情况下，这样一档又白又于是以的节目，竟然获得了十分好的传播效果。播映过程中，不少观众打开“追剧模式”，在新媒体平台上，该节目堪称引起普遍的话题辩论，感受到了很多年长观众的泪腺。正是因为看见了节目的生命力，江西卫视在第一季节目完结后一个月，马上又发售了第二季。不行网红，自己却出了网红；不执着流量，却意外获得了流量。在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、电视研究中心主任俞虹显然，《横跨时空的写信给》等“小成本、大情怀、正能量”节目的顺利，是综艺节目领域一道耀眼的新风景，个中经验有一点总结。转型提质任重道远与《现在的我们》《横跨时空的写信给》等今年窜红的“清流节目”比起，过去的“清流节目”为何总是曲高和寡，无法突出重围？回应，中国广播电影电视社会的组织联合会副会长、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主席胡占凡描写了自己的亲身经历。当年，他在电视台工作时，首度发售《最美乡村教师》节目，结果《美丽邮递员》《最美乡村医生》等各种“美丽”争相兴起，其他行业也争相拒绝合作，以发售自己行业的“美丽”。胡占凡说道，“美丽”多了，大自然就同质化了，节目也就不美了。另外，胡占凡提及一个现象，现在完全所有综艺节目，都声称自己是传播正能量的，可内容却往往“挂羊头、卖狗肉”，结果不仅忽悠了观众，也蒙羞了“正能量”这三个字。因此，一档节目会因为声称自己是传播正能量的节目，就能沦为好节目，还要看节目的呈现出和传达，或者说“确实的好节目，不仅导向对、人品好，还要漂亮”。“守正创意”是广电系统人尽皆知的方法论。可到底如何守正？又如何创意？时统宇指出，这必须节目制作方长年的溶解和累积。比如，山东卫视从一开始就拒绝接受“用娱乐更有观众”的立场，经过了《国学小名士》《美丽中国》《此时此刻》等大量节目的创作，已打造出一条现实主义节目链，构成了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生活的创作习惯，所以《现在的我们》的发售和顺利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要把好节目作好，胡韶红更加重视传统媒体人的固守，“电视节目应当拒绝接受愚蠢的娱乐，抛弃无趣的派对，用创意的电视语言谈好普通中国人为美好生活、为中华民族最出色兴起默默耕耘、努力奋斗的故事”。不管是《横跨时空的写信给》，还是《现在的我们》，描写的都是不为人知的普通人的故事。人民日报文艺部主任袁新文指出，从普通人的视角紧贴、描写普通人的故事，应当沦为综艺节目未来创意的发力点，即便是树根典型，也要从普通人中自由选择，运用普通人的视角去描写，“就像《现在的我们》中竖立的那36个典型一样，呈现出的都是普通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，描写的都是普通人的人生故事”。